吴邪中心 天雷黑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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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湖债

簇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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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很喜欢写哭唧唧的小狼狗,因为可爱。
之前写过一篇背景相同的,但过去这么久我也有新体会了,就另起一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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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簇站在吴邪面前,用刀指着他,拿刀的手在抖。

“你不是想杀我吗?”吴邪说。

“再走两步,右手使劲,捅进来,别犹豫,就可以杀我了。”

黎簇没有动。

“我不知道我算不算你师父,”吴邪叹气,“但是如果算的话,我也不是个好师父,人都说师父领进门,修行在个人,但我好像真的光把你领进来就什么都不管了,你能走到今天,我很高兴,我也很痛心,我明明知道你可以活的更好的,你这个时代的年轻人,不应该有这种青春。”

吴邪一个字一个字说的认真严肃,风吹起了黎簇的外套,那是吴邪留给他的。

“这个外套你还在穿,”吴邪说,“是好外套,我最喜欢的一件皮衣,质感和光泽没有五年是穿不出来的,我穿了三年,你又穿了两年,现在它变得很好看了,我的衣服很和你身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吴邪知道黎簇一定会问出这句话,以为什么开头,后面还有十万个为什么在等他,那一瞬间吴邪真的觉得有点恍惚,仿佛多年前自己的灵魂如一道闪电注入了对面少年的体内,他年轻又固执,固执又迷茫,当年的他还没这么暴戾,黎簇看起来像是继承了他多年后才爆发的疯狂个性。

“比如?比如我为什么要选你?”

黎簇的刀停止了抖动,他本来就没想用这把刀子干点什么。

“那种问题我早就不想问了,”黎簇冷笑,“你心里一定想好了一百种回答吧,能安慰我的,让我相信他妈的宿命的。”

“对吧?”黎簇盯着他。

“你想知道什么?计划?”

“计划?”黎簇往前走,“计划和我有什么关系?你的计划里有我的死活吗?有我老爸的死活吗?有苏万的死活吗?有我同学的死活吗?”

“苏万很好。你的同学不是我杀的,我很遗憾。你老爸,你想问你老爸?”

黎簇和吴邪面对面,吴邪看他,少年的眼睛黑的吓人,却又波涛汹涌,像要炸出两团火花来。吴邪看着这一双眼睛,忽然前所未有地感受到自己的衰老,他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过去的精魂,而那精魂永不复返。

“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?”黎簇点烟。

“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人,对人的生死无动于衷,”打火机的火苗在风中飘忽,两人的脸摇摆不定。“宿命,”黎簇笑道,“你觉得对于我来说宿命是什么?”

打火机的火苗熄了,黎簇盯着熄灭之处失神。

“我的宿命,是不是就是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。”

吴邪皱眉。

黎簇把手指放在他的眉间,逐一抚摸过去,“你也有今天,”他轻声道,“我的话也能让吴邪皱眉头了?”

“我还讨厌你,”黎簇看着吴邪的眼睛,“讨厌你这张脸,干什么都风平浪静,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看得开的样子,我特他娘的讨厌。”

“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惨吗?”手指的触感从吴邪脸上消失,黎簇重新开始打火,巷子里风越来越大,他们可以听见彼此的半秒呼吸声,随后同风而逝。那只烟被点起来,熟悉的黄鹤楼,黎簇扬了了下巴,烟就飞到吴邪脸上。

“你刀呢?”吴邪问。

黎簇好像是翘了翘嘴角,烟又飘出来,他手伸到腰后,把刀取出来。

“你可别说你想自裁,”黎簇把刀捏紧在手里,“小三爷死在我面前我可说不清。”

吴邪的眉毛舒展开,眼神间又是一派风月清明,黎簇歪过头去不看,嘴里的烟被人拿走了,吴邪把烟甩在地上,用脚碾碎。

“抽烟早死,”吴邪挽起自己的袖子,“这是不是你告诉我的?”

黎簇低头,不知道吴邪要搞什么名堂,只看见吴邪的袖子被挽了起来,一排刀疤暴露在冷空气中,吴邪把他刀卸下来,手牵过去,轻轻放在上面。

“摸到了吗?”吴邪垂眼问,“十七道。”

“我应该谢谢你的,你让它停在这个数字上,”黎簇缓缓地抚摸那些疤,吴邪的体温渗到他的手上去,竟然比第一次拿刀还要抖。

“我第一次割腕没有经验,血流了满地,差点挂了,之后三天躺在房间里没有力气,”吴邪按着黎簇的手,半倚在墙上,“你摸得出来,第一道最深。”

“第二次就比较有经验,”吴邪捏着黎簇的食指,在刀疤上滑动,“第二次,也很久远了,是用石头,当时手边只有石头,划的很丑,弯弯曲曲的。”黎簇抽了口气,把指头缩回去。

“害怕?”吴邪笑道,“这跟黑社会的刀疤不一样,没想吓唬你。”

黎簇抬手抽了口烟,脸藏在烟后面,吴邪看不清。

“你想让我同情你?”黎簇扬眉。

吴邪继续把黎簇的手按在自己手腕上,他摇头,“我只是解释给你听,”他说,“这三道一起割的,当时想了一个新方法,同时进行了三条线,没想到那么快就失败了。”

“行了,”黎簇捏住吴邪的手腕,“别说了。”他把他的手腕捏起来,“都是人命吗?”

“都是,”吴邪说,“都是像你一样的人命。”

“所以我才特别感谢你,”吴邪把刀拿起来,“本来这应该有第十八道刀疤,但没有,我不会再在这里填一刀,因为那一刀代表你已经死了,”吴邪把袖子又往上撸了一大截,黎簇疑惑地看他,不知是否要阻止。

“其实你很善良,”吴邪说,“你不忍心眼睁睁看任何人在你面前受伤害,如果我的直觉对的话,请你不要阻止我,这不是什么大事,我不会死,”吴邪把刀压在自己的手肘上,“这十七个人的命,我用十七个刀疤来祭,如今我欠你一笔江湖债,一笔大大的人情,我也想用这些刀疤作为开始,我要开始还给你,你不要阻止我。”

黎簇僵直地站在吴邪面前,看着血从他的胳膊上往下滴,那一片肉逐渐被削下来,连着层层的刀疤,吴邪的眼神虚浮但坚定,他的外套风吹不起来,因为已经湿透了。那片肉最终和刀一起落地,吴邪依着墙倒下去,黎簇向前撑住他,血流到他的裤子和皮衣上。

“吴邪,”黎簇的声音在风里颠,他把皮衣脱下来给吴邪裹着,“你真他妈是个疯子。”

吴邪仰着脸看少年给自己的胳膊包扎,心中忽而一动,他很久没流过血了,抬起手摸自己脸上的虚汗,结果汗混着血却越抹越多,他闻见熟悉的血腥味,少年慌张包扎的神色,与自己十多年前如出一辙,他想自己上辈子究竟倒了什么霉,这辈子前半生要债,后半生还债,吴邪的眼神模糊,疼痛却让他的意识清醒。

他扣住黎簇的后脑勺,控制不住力量,扣的太近了。

黎簇和他鼻尖相对,少年的鼻梁上是着急的汗,他眼睛里还是粗暴的火光,吴邪似乎明白那些粗暴是为了隐藏什么,黎簇像只荒原上捕食的小野狼,看见流血的猎物,想撕咬却又想保护,吴邪忽然觉得他很可爱,他从没遇到过这种年轻人。

对方苍白的嘴唇上粘着血,让黎簇觉得状若桃花,“我还够诚意吗?”他伸出舌头舔那块血迹,谁知黎簇就忽然凑上去咬住吴邪的嘴唇,那人没亲没吻,单单发狠咬出血来。

“你胳膊上那块那么恶心,这块才够诚意。”

吴邪的眼睛被黎簇咬的亮起来,他狡诈的血又开始在瞳孔中流动,这个年轻人太有趣,吴邪懂了,所以他拉住黎簇的领子,他问他。

“那个问题你还没问完呢,为什么?你想知道什么?”

黎簇失神,似乎被击穿了一般。

“没什么。”

他向后退。

“没什么?”吴邪拉住他,“你……”

黎簇最终没能逃走,他岔开腿跪在吴邪的腿上,那里已经硬起来了,但黎簇看起来并不在意,他手撑着墙壁,看起来居高临下,可实际上并不是那么一回事,吴邪觉得有东西打在脸上,抬头看,是从黎簇眼睛里滴下冰凉的泪水,那两碗黑色,火花已经被淹没,凉的没有温度,只像是没有情感,吸饱了水往外溢。

“为什么,”黎簇低头,恶狠狠道,“为什么……”

“我和他们不一样吧……我可是好不容易活下来了……我就……就不能……”声音沉寂了几秒,“就不值得你……”声音再度归于沉寂。

黎簇再说话,隐忍的抽死已经没有了,可他声音低哑,像头无家可归的小兽。

他说,“为什么你当初要离开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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