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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场面挺熟悉,像是十几年前小花从邛笼石影中逃出来,我来医院看他,估计他也是这样想的,所以我们俩都笑了。
笑过之后我们俩就开始谈事情,这就让场面显得更加熟悉。
不过我想,好像这么多年也都是这样,除了谈事情就是谈事情,不谈事情的时候也不谈别的,所谓的熟悉,不过是重复而已。
谈了一个小时,我不想太打扰他,就主动中止了谈话,他缩回被子里,看样我停的很是时候。
不太想走,也没有其他的可以说,只能问小花:“伤好的差不多了么?”
他点了点头,我走过去对他讲:“那孙子我已经给收拾了。”
小花应了一声。
我不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,也不能一直在窗边站着,索性坐到刚刚的位置上,低头给他削苹果。
“最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。”
“什么?”他问。
苹果的汁液浸到手上。
“你说我真是齐羽的复制品么。”
我抬头对他笑,故意装出轻松的样子。
小花看着我,没说话,过一会他把一直胳膊抽出来垫在后脑勺下面,回:“你果然一直惦记着这个。”
我没再笑。
“这一直是我的噩梦。”
“我在地上爬的样子,这些年梦见无数次,每一次醒过来都一身冷汗,没有这种经历的人很难想象那种感觉。”
“人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怀疑自己对不对。”我补充。
小花是没什么大道理对我讲的,也没什么事实证据给我摆,因为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,尽管我们俩再了解彼此,但我们毕竟永远也不会成为彼此。
可他还是开口了。
“你觉得如果你三叔回来,他对我们讲,他是解连环,他就真的会在你心中变成解连环,然后在我心中成为我叔叔吗?”
“总觉得不太一样。”我把苹果递给他。
“不了,我想吃橘子。”小花说。
那你他妈不早说?
我把苹果塞进嘴里咬了一口,回头给他找橘子吃。
“就算你是个代替品,也是个独一无二的代替品。”小花嘴里咬着橘子说。
“怎么一点也不像安慰人。”我扶额。
“没打算安慰你,”他讲,“安慰的话,早就说干净了。”
我看着他。
“有时候我只是在和你讲一些简单的心里话,这些话很简单,因为我从来没打算用这些东西来说服你。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,这就是我想说的全部。至于有没有安慰的作用,我不清楚。有或没有,但它就在这儿。”
我鼻子一酸,眼泪几乎要掉下来,还好给憋住了,主要是我以为他带着一身伤应该会委婉一些,没想到还是如此斩钉截铁,不禁让人有些害羞。
很明显,我已经被他安慰到。
“我知道,”我回他,“你拉住我那一瞬间我就知道。”
那时血滴滴在脸上的温暖还记忆犹新,于是我从被子里拉出他的手,锁在我的手腕上,小花扣住它,闭上眼睛,说我怎么还比当时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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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不起,我实在不知道给这篇文取什么名字好了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