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二白/吴三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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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天已经黑了,细小的冬雨打在床上,让屋里显得非常阴冷。吴二白在灯底下看一些旧信,是从吴老狗抽屉里偷来的,吴二白非常的机灵,虽然他没有老三那么频繁地偷拿家里的东西,但只要他想要,就从来不会被发现。
偷看信件资料这些事情吴二白已经整整做了接近两年,不光是看旧的,一些从长沙寄过来的新的资料也看,他平时学习就用功,用看书的借口看资料,家里人从来没起过疑心。吴二白的眉毛皱了起来,他现在对其中的一封信产生了莫大的兴趣,里面的内容算不上震惊,与其说是吸引,倒不如说是让吴二白的怀疑坐实,有一种复杂地理所应当。
屋子里没有人。吴一穷已经搬走了,吴三省还没有回来。
他把信在灯下展开,挑出有关键信息的段落重读起来。
“三伢子有蛮吊喃,只看他玩不玩的敖。”(老三能耐不错,就看他干不干的好)
吴二白冷笑了一下,他知道老三一定会入这行,却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偷摸入的这么早,他才多大?十三岁。他把信折好,放回信封里去,走廊里有熟悉的脚步声,是吴三省的。
吴三省把门推开,看见吴二白坐在灯前,愣了一下。
“哥,”吴三省冲吴二白笑了,“等我呐?”
“等你?”吴二白看他,“想得美。”
吴三省的浑身上下被雨淋透,虽然有些冷,但他并不太在意,他只是忽然想起来自己脚底下还有土,那是去盘口里粘上的,一路有雨,他想应该能被冲掉不少,家里人也应该都睡了,就没再特意清理。他的眼睛情不自禁向下微微看了一眼,吴三省想,自己能瞒得过吴二白么?
有了这个迟疑,吴三省没再往屋子里走,他转身去客厅,却被吴二白从身后叫住。
吴二白道:“你先进来换套衣服。”
吴三省回身,对吴二白笑:“我先去客厅,倒点热水。”
吴二白回:“屋里有热水。”
和吴二白对视半响,吴三省没了笑,他表情敛了起来,直接转身往客厅走,走了两步,气已经全泄了,他重新走回去,问吴二白:“你知道了?”
吴二白站在柜门前,找出两件衣服扔给他,眼睛打量了几下吴三省,脸上没有丝毫波动,吴三省看着他,拿不准他二哥要讲什么。
而吴二白什么也没有讲,他关灯上了床,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睡过去了。吴三省拎着衣服盯着吴二白的后背看了一会,决定先打水洗澡。
当吴二白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,吴三省已经不在屋子里。吴二白出屋吃早餐,吴老狗给他夹了一粒生煎,一边问他娘,“你看见我昨天的信了吗?本来是五封,怎么少了一封?”
“没看见,”吴二白娘回,“记错了吧,都找了一上午,怎么也不可能丢。你不是记错好几回了,全家都跟着折腾。”
吴老狗喝了一口豆浆,皱着眉头想什么,没再接话。吴老狗看了吴二白一眼,他思索了一下,觉得还是不太可能。
吴二白知道吴老狗有可能在怀疑自己,可他并不害怕,也没有反应,他吃完了生煎,拿起书包上学去了。
直到现在吴二白才开始明白,自己的对那封信的“运筹帷幄”,间接导致了多少日后的故事,如果让他重新选择,他会把那封信放回去,让吴老狗发现他。那是否是吴三省一个命运的岔路,而自己竟然在悬崖边缘推了一把,不过当时走在上学路上的他,只是在想,老三欠他一个大人情。